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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法國眾多博物館相比,美國博物館的佈展水平還很低。如果說盧浮宮是實實在在的展覽,華盛頓國立美術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現代美術館、舊金山現代美術館,充其量只能算是些亂糟糟的倉庫。

但康定斯基回顧展比較例外。這次展覽包含了康定斯基各個時期的代表作,部分作品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登上美洲大陸——比如康定斯基最早的畫作之一、藏於德國倫巴赫美術館的《彩色人生》,據說自1970年代以來就從未對公眾展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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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人生》,1907,布面蛋彩,慕尼黑倫巴赫美術館


更重要的是,這次展品的組織擺放、周遭環境的佈置也非常精細獨到,最大限度突顯了畫作的表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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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根漢館內禁止拍攝展品,這是我被警告之前拍下來的唯一一張 =.= 左起第二幅是我很喜歡的《藍山》。


出身富家的康定斯基原本學習法律。30歲那年,已在莫斯科大學當上助理教授、正準備博士論文的他毅然決定改行,投奔慕尼黑開始習畫。他早期的畫作受到莫奈與高更的影響,《藍山》中仍然帶有與他們相似的筆觸,和強烈到幾乎獨立於物體而存在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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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1908-1909,布面油畫,紐約古根漢博物館


馬與騎士,是康定斯基畫作——尤其早期畫作——中不斷出現的主題。我時常驚異人類文明如此地共通:在康定斯基筆下,策馬狂奔或在馬背上踟躕的騎士象征著他對新繪畫表現形式的追求和探索,要是這位騎士聽到中文“一馬當先”的說法,不知會有什麽感想。

青騎士時期的《黑線I》,被Joe寶叫做“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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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線,1913,布面油畫,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


《明亮畫作》(Bright Picture. 不知道中文一般譯作什麽,我自己隨便翻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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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畫作》,1913,布面油畫,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


1911年,勛伯格的一場音樂會給康定斯基帶來醍醐灌頂似的啟發,他開始嘗試讓繪畫如音樂一般脫離對具象事物的描繪,轉而直接利用色彩與線條激發觀者的情緒,達至對人類心靈的整合與表述。此後三十年間,他的大量畫作都以Composition(構圖)、Improvisation(即興)、Impression(印象)等音樂術語來命名。

1922年,康定斯基開始在德國魏瑪包豪斯設計學院執教,自由揮灑的畫風逐漸轉變為幾何圖形、直線與曲線、點與面的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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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圖 8》,1923,布面油畫,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

我似乎記得這幅畫還有另一個標題,是不是叫《陽光》……那感覺正像是明亮到刺眼的陽光下,山巒、城市、河流、一切的一切都在跳躍、碰撞。


被譽為現代設計搖籃的包豪斯,教授中還有康定斯基在青騎士時期的好友保羅·克利。克利是我最愛的畫家之一。不知是不是他倆經常一起去食堂打飯的緣故,康定斯基這一時期的水彩畫也帶上了一點克利的味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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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形詩篇》,1933,樹膠水彩,紐約現代美術館


也正是這幅畫完成的1933年,包豪斯被納粹政府取締,康定斯基來到巴黎。當時的巴黎是印象主義與立體主義的天下,康定斯基只能在租來的小公寓裏孤獨作畫。他這一時期的畫風流麗、精確、沈靜,仿佛是對過去一生繪畫主題與嘗試的省視與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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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1940,布面油畫,巴黎蓬皮杜藝術中心

我在巴黎時,每去蓬皮杜藝術中心,必在這幅畫前佇立凝視良久。這回在紐約看到,簡直有他鄉遇故知的感動,迫不及待奔過去用目光擁抱它。《天藍》極輕靈詭譎,畫中物體似乎脫離了重力而懸浮,彼此之間卻有著牢不可破的平衡感,明亮的色彩讓人不由得心生淡淡的喜悅。


隨著二戰的爆發和深入,帆布日益稀缺。1940年後,康定斯基常常只能找到紙板充當畫布。1944年,他在巴黎去世。


康定斯基的生平、畫作與著作:www.wassilykandinsky.net(網站只有英文與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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